Mazel tov

我在聽一個線上課程，影片裡的老師講到一個地方，冒出這句話。

前後脈絡大概是他講到一個滿抽象的概念，然後他說如果你知道另一個理論的話，的確符號上是相同的；但光是知道那些符號，對於理解那個概念幫助不大。

最近因緣際會去看一個期末專題呈現。八仙過海，各顯神通；那是很難得可以大聲跟世界講說「我就是這樣看世界」然後不會被嚴詞譴責的場域。各種這世代的模型、最熱門的主題、套上很有時代精神的視覺化，一切都很美好－－欣欣以向榮、涓涓而始流。

就像照相一樣，以前在攝影論壇上，愛好者們在談論著哪個底片、怎麼顯影、怎麼測光，為的是一張曝光適當、正確顯影的照片。可是，現在連要拍出一張過曝照片都還得調到手動模式，沉重的黑盒子變成在口袋裡的通訊裝置。照相的學問大多都已經讓電腦算完了。

但還是有的照片可以說故事，有的就是單純寫實。都很好，各自都有各自的功能。只是，當我要說我是專業攝影師，但我手上拿的卻只是手機，好像變得很沒說服力。即便我背著5公斤的相機、鏡頭、腳架、閃光燈，拍出來的照片可能也沒比較好。

反正照片只是符號，怎麼來的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它有講出故事。但真的好弔詭的是，明明故事就只是一堆符號的集合：照片不就是一堆像素的集合？小說不也是一堆文字的集合，真的沒有別的了。這是數位時代最偉大的證明，我們可以把那些好像很珍貴、很獨特的經驗，變成數位化的訊息，傳給另一個人，讓另一個人有完全相同的經驗。但總是很奇怪的，那麼特別的故事，怎麼會可以數位化，怎麼會背後就是那麼簡單的符號。

好吧，大概符號不簡單吧。因為我們總是產生出各種新奇的符號。符號愈來愈多，可以說的故事就愈來愈多。

於是，人們喜歡聽故事，但好故事愈來愈不容易。

#story #symbol